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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真我?

时间:2024-01-23 20:22 | 栏目:科技 | 点击:

世界是我们心灵的展开。

我们谈论的、思考的一切,以及我们无法谈论及思考的一切,都与“自我”有关。生存、意义、终极目的,都与它有关。更不用说科学、经济、政治、文化、历史、道德,以及国家、制度、教育、事业、家庭,乃至意识、性格、命运、选择,以致概念、名词、存在,一切离开“自我”,都无从谈起。因为“自我”是认识、体验一切的基础。

那么“自我”到底是什么?是我们的身体吗,还是我们的意识,亦或是什么灵魂?

我们来做一个假想试验。

假如一个人的手断了,那么他可以换上一个假肢,而且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认为“自我”还存在。因此我们可以说,至少“手”不是“自我”,因为它的有无不影响“自我”。

更进一步,假如科技足够发达到可以创造除了大脑之外的所有身体机能的部件,就像《铳梦》(《战斗天使阿丽塔》)中描述的那样,女主角加里/阿丽塔除了大脑外都是机械。这种身体构成仍不妨碍“自我”的维系。那么我们可以说,“身体”不是“自我”。

我们再往前推进一步。假如有一系列技术,可以辅助大脑进行记忆、处理等各个功能,然后我们将这些技术产品逐步武装到大脑上,甚至替代大脑对应功能的原始区域,那么这仍然不影响“自我”。我们可以说,“记忆”、“思考”也不是“自我”。

因为大脑无非是神经元之间的活动,那么假如我们进一步全部用电子元件逐步替换掉所有生理组织,那么我们就完成了大脑的替换。我们这时可以说,“大脑”也不是“自我”。

此时此刻,我们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半点原生器质了。但假如刚刚说的这一替代是循序渐进开展的,我们应始终维系着“自我”的存在。假如不是这样的,那么我们如何能分辨,从哪一刻起,“我们”便不再是“我们”?

实际上,上述假想试验只是现实的另一种表述方式。我们身上的细胞无时不刻在进行着更新,大约7年就完成一轮。也就是说,7年前的我们,和现在的我们没有一个细胞是相同的。我们会说7年前的那个“我”,与现在的“我”是两个人吗?同时,人的记忆、思绪、感情,也是不断创生、消亡、变换着的,因此精神活动也不能被作为是“自我”存续的基础。

所以说“自我”这个概念,是一种粗放的、简单的、笼统的概念。它是假想出的一个实体,其名为“自我”,以姓名、身体、记忆、性格、情感、经历、身份、社会关系等诸多元素联合支撑其作为存在。但实际上,它并不存在。

但吊诡的事情就在于这里——世界上运行的一切,却又全部依赖于70亿人的“自我”冲动、思想与意愿,世界经济的运作、政治的运作、国家实体的存在、文化精神的彰显,无不是人们维系自我的体现。同时,一切的希望、安慰、欢欣、理解,与一切的绝望、愤怒、痛苦、冲突,也全部出自“自我”。

自我并不存在,但世人却执着于“自我”,贪恋生命、恐惧死亡,化生出诸多烦恼幻想,而这烦恼幻想,又构筑了这幻梦般的世界。

如此看来,世界如同一个无根之萍,全凭世人的想象支撑。

这又不禁让人联想到宇宙的诞生与古老的箴言。

根据霍金的《果壳里的宇宙》,宇宙可能是诞生自虚空中一对正负量子的暴涨,正的那个暴涨成了我们如今的宇宙,而负的能量则以引力的形式存在。与此同时,老子的《道德经》和佛家的《楞严经》,又不约而同地提到世界是“无中生有”。

但如果“自我”不存在,那么到底是什么在存在?是谁在记忆,是谁在思考,是谁在生存,是谁在运转?

我们不妨先扯远一点,聊聊“轮回”。

庞加莱回归,是指任何粒子在经过一个漫长的时间之后必然能回到其无限接近其初始位置的位置(因为粒子存在于任意一点的概率为0,但存在于任意一个空间的概率大于0,无限接近其初始位置可以理解为一个球形空间,因此概率大于0),尽管这个时间的长度远远超出我们所能想,但是它必然会实现.

庞加莱回归与“永恒的轮回”也存在某种程度的不谋而合。实际上,假如时间是无穷的,那么一切都必然会发生。假如一切都必然发生,那么一切都是平等无二致的。如果“时空”丧失了其意义,那么一切都是共生、共在的。

这也就是说,我们就是宇宙,而宇宙就是我们。

这就是所谓的“真我”。假我在轮回中不停重演,而真我则是这个不停变换的、有无相生的宇宙。意识、逻辑、生死等等等等,只是假我范畴内的概念,而真我则涵盖一切。

举一个例子。如果假我是游戏中的角色,它的一切数据,包括时间、空间、外貌、生命、能力值、乃至选择、支线、环境,全部是可以调整的参数,因此我们姑且称这些都是“虚假”的。而真我就是控制游戏的玩家,它可以控制游戏宇宙的生灭变换,每次可以选择不同的支线、以不同的面貌出现在游戏世界中,扮演男女老少、智者愚者。

因此,游戏中的角色恐惧“死亡”,但玩家则不会恐惧,因为游戏中的死亡是虚假的、或者说死亡并非永恒的虚无,而仅仅只是一个过渡阶段。

这就是宗教超越死亡、超越恐惧的视角。也是歌词里“larger than life”所暗指的意义。当自我的涵义被放大,放大到其背后的“玩家意识”,那么角色的“死亡”就变成暂时的。

当然,角色的死亡自然也将角色的属性一并带走了,如角色的相貌、数据、社会关系。但这些毕竟都属于角色的范畴,原本就局限于此角色的故事支线。一旦重新登录新角色,老角色的数据自然一并被替换掉了。但新老角色的玩家始终都是一个人,因此也就没什么困扰。

所以,这就从虚无中挖掘出永恒。越是虚无与动荡,就约说明这些背后有恒久的存在。只不过,这种恒久的存在并非像人们预设的那样,有着某种固定的形式,如钻石一般恒久不坏。这种恒久是一种超越物质也超越精神的存在,语言与思想都无法接近它,因为语言、逻辑、思想太过高级,也太过接近假我,因此离“玩家”太远,离“角色”太近。游戏中的角色是万万不可能凭借其逻辑突破游戏规则的束缚的,因为逻辑只是游戏规则的产物,是强化游戏世界“真实性”的存在,因此逻辑不能通往觉醒,如同人不能拔着自己的头发脱离地球。反倒是情感、体验、生命、信念,可以触碰到这种恒久。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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